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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次日去西河烧过纸也磕过头后,回来我却烧的更严重了,而且总是糊里糊涂的做噩梦。
梦里我看见那株金银花下面的坟头微微塌陷了一块,惨白的月光底下,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背着个摇椅正从里面往外爬,微微佝偻的身子动作有些僵硬,树皮一样粗糙的手直直往上伸着,然后他顺着路往村子里爬,最后来到了我家院子。
我发烧烧了好多天,爸妈忙着农活,我就自己去村里的卫生所拿药,后来也打过吊针,但烧总是不退,反反复复的。
那个年代农村的小孩大都是放养式的,父母大部分时间都顾不上,生病了也不会觉得是什么大事,那时我烧得迷迷糊糊的,还要煮好饭给忙农活的大人送去。
那几亩庄稼关乎一家全年的生计,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大人们为了那几仓粮食,晚上睡在地里连夜收割也是常有的事。
收割回来还要碾过几遍,等麦粒全部从秸秆上脱落,还要拉到空场地上扬麦子,把麦粒外面那层金黄色的外壳扬掉,之后就是晾晒,还要摞秸秆……工序繁杂,大人们要赶在下雨前收粮进仓,忙得整天脚不沾地,自然更不可能有时间管我了。
那晚我拎着水壶和饭菜给爸妈送去,他们正在村北扬麦子,那里风大,扬的快。
依旧还是个晚上,因为发着烧,我走的很慢,感觉两只脚软软的,没太有多少力气。
去村北要经过那棵槐树,那时我已经放五一假了,有好几天没有经过这里,所以走到这里就停了一停,习惯性的拜上一拜。
拜完后我就抬脚往过走,然后就听到一个声音说:“别跟了。”
我当时吓了一跳,因为这句话不是用方言说的,而且声音很冷,像是能把人冻住,虽然好听,但没一丝生气,就好像是从阴间传来的,有种森森的阴气。
我下意识抬头往那个声音的位置看去,槐树下面当时好像站了个人,颀长的身影,看不清脸,只能看清那一身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浅绯色。
像是唱戏的那种装扮,那身浅绯色的衣服有点像戏服,又有点像电视里古代的那种官服。
可惜我看不清他的脸和头发,无法确定他是不是我们村请来唱戏的人,说实话我当时真以为他是唱戏的,因为他说话没一点地方口音,而且我们这里每次收获完确实都会在村子里搭戏台请人来唱戏。
我当时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能看到他面朝的方向,他那句“别跟了”
应该不是对着我说的。
因为他的视线,好像一直停留在我的身后。
说来很是奇怪,他说完这句话后,我身上那种很冷的感觉就一下子消失了,身后好像一股阴风吹散了,我打了个冷颤,然后狠狠打了个喷嚏。
之后再往那棵树下看时,那里再没什么了,好像从来就没有人在那里出现过。
回去后我的烧就退了,而且也不再反复,一下子全好了。
一段时间之后,村子里果然搭了个台,也唱了几天的戏庆祝丰收,我也认认真真去看了,但是始终没有见到那道浅绯色的身影。
再长大了一些之后,电视剧里播聊斋,我每次看剧都会想起那个人。
我一直以为自己遇到了一只槐树精,所以一度称呼他为——“木鬼先生。”
直到数年后我因为奶奶的丧事返回故乡,听到了同乡在讨论那棵槐树。
他们说村里装自来水的时候因为要在地下埋管子,所以到处沿着那条石灰线挖坑,却不曾想挖到那棵槐树的时候,在那棵树下挖到了一个仅容一人爬行通过的深洞。
也就在那几天,我们村里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失踪了,大人们打着手电筒找了几天几夜,也没有找着人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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