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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他身上看起来不那么规整，有点佝偻。

我甚至隐隐地看到衣服上有吐了却没清理干净的痕迹。

15年的时光，好像磨碎了他的面孔，在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刻蚀出深深的皱纹。

我不知道为什么上岛咖啡的人会让他进来。

他看起来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充满布尔乔亚风气的地方。

我的一个直觉是，他变得比过去要自信许多，但却因为受到了严重打击成为了惊弓之鸟。

桌子上摆着一杯味道恶劣的鸡尾酒，酒杯被粗暴地移动过，洒出一大滩。

见我进到他所在的小小隔间，他猛地跃起飞快地奔到我的身边，贴近我的耳朵，紧张而激动地说：&ldo;你终于来了，我的时间没有多少了。

门外没有警察或警车吧?&rdo;

我摇头表示确实没有。

&ldo;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rdo;

他把我拉回到自己的小小桌子旁边，用眼睛直盯着我：&ldo;你还能认出我对吧?&rdo;

我点了点头。

&ldo;高士兵!&rdo;我甚至记得他的名字。

&ldo;嘘!&rdo;他制止住我大声讲话的意图：&ldo;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rdo;

在这样的夜晚，碰到这样的事情，真是极大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人生到底有多少种神秘?他会给我讲些怎样的故事?

3

我要了一杯咖啡，知道这个夜晚将彻夜无眠。

他以怀疑的眼光盯住送咖啡的姑娘，而那个姑娘则对我们看都不看。

我想这对他起到一些稳定作用。

&ldo;高校长，您这么晚把我叫来……&rdo;

&ldo;嘘!不要出声。

我时间有限。

你只是听我说。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插嘴。

我的政治生命岌岌可危，到底会受到怎样的处置，还很难说。

你还记得我们15年前的那次见面吗?我邀请您来学校给我们的创意学院教师做报告的那次?&rdo;

我点了点头。

&ldo;好吧，我当时跟您说谎了。

我们参加听讲座的，不是创意设计学院的教师。

我们根本没有创意设计专业。

&ldo;事情是从1998年开始的。

那个秋天，教育部颁布了他们的985计划。

要在21世纪，用1998年国民生产总值的5重点资助10所高等学校，让这10所学校迅速成为世界顶尖大学……&rdo;

我点头表示同意：&ldo;我甚至参与过相关项目的测算和报告的研讨。

虽然我自己很怀疑这种通过资金打造世界一流名校的做法是否真的奏效，但国家已经下决心要做这个工作，我们只是打打下手。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