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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性以己度人,大概是人之常情。
因为这是江时亦自己想的,所以她本能的以为他的太太也会这样想。
傅砚清听罢,有过一瞬间的怔忡,欲言又止了半晌,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他原本以为听见亡妻的遭遇,她会知难而退。
哪知她非但不退,还替他遗憾惋惜。
“我有什么值得宽恕的?”
他在这场婚姻里是彻头彻尾的恶人,不管外人怎么说,到底是跟他过日子的发妻,从未有过一天幸福的体验。
“因为没有遇见自己的灵魂伴侣,所以您的牺牲更大。
而她已经得到了自己的挚爱,应该感激。”
江时亦羡慕她,也嫉妒她。
能够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占据了出场顺序的重要性。
如果她不是官宦之女,想必也不会得傅砚清的垂青。
果然,投胎是个技术活。
“我不觉得您有什么错,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婚姻负责,有让自己幸福的能力。”
否则,就算他做得太多,她依然伤春悲秋。
想死的人,是救不活的。
江时亦觉得女人不该把幸福寄托在男人身上,应该把快乐放在自己身上。
他出去打牌,你就出去旅游,而不是一分钟一个电话的查岗,只会惹人厌烦;
他跟红颜勾三搭四,你就找个小奶狗纠缠不清,而不是苦苦挽救,跪求他回心转意。
“难道只因为她想吃苹果,而您给了香蕉,就郁郁寡欢吗。”
“想吃香蕉,不能自己买吗?又不是残疾人。”
江时亦到底是年轻,容不得别人说他不好,连同他自己也不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护着他,俨然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傅砚清轻咳了声,不想继续听一个晚辈口无遮拦。
他对她向来不忍心苛责,所以便提醒了句,打断了让她继续妄议发妻。
死者为大,不管怎样,对待逝世的人都要尊重。
江时亦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复又低下头,喃喃自语:
“也许我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羡慕她能站在别人仰望的高度,却没有把手中的牌打好。”
“可人都是感性动物,也许让我经历她的心境,未必会比她做得更好。”
那一刻,江时亦觉得自己成熟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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